陈墨驾驶的改装红旗车碾过故宫东筒子路的青砖，车载屏幕上的隧道图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闪烁。沈昭盯着那个忽明忽暗的光点，突然伸手按住屏幕："停车！这里应该有个入口。"

    车轮在昭德门前的铜缸旁戛然而止。裴砚之军装前襟已被青金色血液浸透，他咬着牙指向宫墙阴影处："看排水兽首...第三个螭首的舌头..."

    月光下，那只明代铸造的青铜螭首口中，隐约可见与青铜芯片相同的星图纹路。沈昭从发间拔下金凤步摇，用簪尖轻触螭首上颚——"咔嗒"一声，宫墙底部的金砖突然凹陷，露出黑魆魆的通道。

    "这是永乐年间的工匠密道。"陈墨的战术手电照亮通道内壁，上面布满用朱砂绘制的《郑和航海图》，"但图上多了不属于原版的标记..."

    沈昭的指尖悬在某个红点上方。那里画着艘三桅宝船，船尾却延伸出青铜色的虚线，直指南海某处。突然，她佩戴的翡翠耳坠开始发烫——这是她特制的量子感应器，此刻正对通道深处的某种能量产生反应。

    "小心！"裴砚之猛地推开她。一支弩箭擦着沈昭的脸颊钉入墙面，箭尾缠绕的丝帛上写着篆体"归墟"二字。陈墨立即还击，子弹击中三十米外的黑影，却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。

    "是青铜人偶！"沈昭看清了那个机械般移动的袭击者——它的面部是依照《历代帝王图》中隋炀帝相貌铸造的青铜面具，关节处却露出精密的量子电路。

    裴砚之的军刀划过人偶脖颈，迸溅出的不是火花，而是带着海腥味的青铜液体。这些液体落地后竟像活物般蠕动，逐渐组成个箭头形状指向通道深处。

    "它在引路。"陈墨警惕地测量着空气成分，"氧气含量异常高，像特意为保存某种易氧化物品设计的..."

    通道尽头是间用金丝楠木构建的密室。当沈昭推开雕着《璇玑图》的槅扇门时，七盏长信宫灯自动亮起，照亮中央的青铜沙盘——竟是按1:比例制作的南海微缩模型！

    "这是..."裴砚之的呼吸突然急促。沙盘上某个岛礁的造型，与他父亲军装口袋里的怀表浮雕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沈昭从腰间香囊取出把金粟笺，这是她按唐代"薛涛笺"工艺复原的检测纸。当纸片接触沙盘海水时，竟浮现出北宋科学家沈括《梦溪笔谈》中记载的"胆水浸铜法"配方。

    "归墟组织在用古法炼制量子青铜..."她突然明白了什么，转向沙盘底部。那里刻着行小字："嘉靖三十六年，钦天监监正周云逸密制"。

    陈墨突然在墙角发现个紫檀木匣。当他拂去匣上灰尘时，镶嵌的螺钿拼出幅完整的《混一疆理图》——这幅元代世界地图上，纽约和巴黎的位置被钉着两支发钗，钗头分别是青铜制的鸱吻和嘲风。

    "龙生九子..."沈昭的声音发紧，"归墟在三大洲的据点都对应着镇守方位的龙子！"

    裴砚之突然单膝跪地，他的右手已经完全青铜化，皮肤下浮现出《尚书·禹贡》的文字。沈昭急忙取出针灸包，却在扎入他曲池穴时被震开——银针尖部竟变成了青铜质地！

    密室突然剧烈震动。沙盘中的南海水域开始旋转，形成个微型旋涡。漩涡中心升起根青铜柱，柱身刻满与裴砚之手臂上相同的铭文。

    "这是..."陈墨的激光测距仪显示数据疯狂跳动，"它在释放和故宫铜缸相同的共振频率！"

    沈昭的金凤步摇突然自动飞向青铜柱，在接触瞬间解体成无数金粉。这些金粉在空中重组，构成幅动态的《皇舆全览图》，图上三条青铜光带分别连接着紫禁城、南海和...

    "纽约大都会博物馆！"陈墨惊呼。光带途经之处，正是近十年全球量子文物失踪案的案发地点。

    裴砚之突然用青铜化的右手抓住沙盘边缘。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中，沙盘裂开道缝隙，露出里面封存的绢本——竟是王羲之《快雪时晴帖》的量子复制品！帖上"羲之顿首"的签名处，渗着与裴砚之血液相同的青金色。

    "父亲说过...真迹在台北故宫..."裴砚之的声带发出青铜编钟般的回响，"这是用量子纠缠态复制的..."

    沈昭的翡翠耳坠突然炸裂。密室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金属碰撞声——至少二十个青铜人偶正在逼近。她迅速展开礼服第三层的量子纤维，那些用"缂丝"工艺织入的纳米电路开始发光。

    "帮我争取三分钟。"她对陈墨说完，从鬓角取下支白玉簪。这是按南唐宫廷"金错玉"工艺打造的，簪头暗藏个微型实验室。

    当沈昭将裴砚之的血滴入玉簪暗格时，液体在《本草纲目》记载的"玉泉方"中分解出七种颜色。她盯着那缕青铜色的沉淀物，突然想起北宋《云林石谱》中的记载："南海有铜泪石，遇星芒则活..."

    "我们搞错方向了！"她猛地抬头，"归墟之门不在海底——在星空对应的镜像位置！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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